第(2/3)页 我戴口罩,就算他见过我,也辨认不出,何况我与体制内的干部打交道不多呢。 我给他扎针。他有些本能地肌肉紧张。不过,扎了第一针后,他就不怕了。我给他扎了三个穴位。 舒老再带我给一个女子扎。这个女子是腰椎痛。她趴睡在床上,舒老又给我讲解原理。 女子说:“舒医师,还是你扎,我怕痛。” 舒老把针交给我,眼睛暗示我扎。一针下去。舒老问:“痛不痛?” “不痛。” 舒老笑道:“就是这个徒弟扎的。” 女子想抬起头扭过来看我。舒老说:“别动。” 洗了手,回到客厅,舒师母给我端上茶,舒老就开始跟我讲解针灸原理。 教了半个小时之后,他说:“每次只讲这么多,我这儿不是培训中心,他们收了学员的钱,一上课就掺水,世界上真正有用的东西,一是很简单,二是说不出。” “说不出?” “对,难于用语言表达清楚,所以,我们中国人发明了一个词,叫‘悟’。同样一句话,悟性好的人领会了,悟性差的人,领会不到其中的微言大义。” 我点点头。看来真正的师父,都有这样体会。弘一道长也说过这种话。 这时,手机响了,因为是跟舒老谈话,接手机不太好。本想按掉,可这电话是史厅打来的。 我说:“我接个电话啊。”说罢,出了客厅往院子里走:“厅座,有什么指示?” “你不错嘛。” “听到领导的表扬,我就发怵。” “为什么呢?” “我们陈总在批评别人之前,开头总是——你不错,确实不错,但是……” 史厅哈哈大笑:“我没有‘但是’,而是你确实不错。” 我被他搞得满头雾水,问道:“许作家放弃写《元朝那些事儿》了?” 史厅说:“你写的《杀骡记》,明白发给我了,我佩服得五体投地,没在机关搞过的人体会不深。只要在机关呆过几年的就深有同感。” “原来是这么回事。” 他还发了一篇《鹿岭记》给我,说是你写的。那篇更好,大师,你确实浪费了个人才。” “厅座的意思,我还可以当作家?” “比许谦让的功底强。我准备发给他……” “厅座,千万不要发给他。我呢,算半个文人,也喜欢读文艺作品,但大多数的作家,我不喜欢打交道。” 第(2/3)页